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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令(从七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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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善于总结的人,我将我的一生划分为三个时代:开裆裤时代(过去进行时)、西服时代(现在进行时)、拐杖时代(将来进行时)。 我的开裆裤时代是属于农村的。 [/COLOR][/SIZE]1 l3 M! `0 T" a, U- w/ Y# S#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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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岁参加工作,主要负责我家那头老牛的温饱。小时候因为法律意识淡薄,不知道父亲这是雇佣童工行为,所以无怨无悔地为他们家干了整整六年。一直干到十岁,因为老牛的逝世,我的工作才因为原材料的短缺不得不终止。 [/COLOR][/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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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1 S! |$ E2 Y) { 村子里像我这样的童工多如牛毛,基本上都担任放牛这一工种。每天村里人都会看到一群穿开裆裤的家伙趾高气扬地骑着牛往大山深入走去。 [/COLOR][/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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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e* Q7 a$ _, G$ K 在我们这个牧童大家庭里,年纪最大的孙富贵同志已经整整七岁,就读于我们老王村小学(本村最高学府)一年级,作为这个集体里学历最高的人,我们常常被他作弄。他经常以一副知识分子的姿态在伙伴们的面前卖弄,特别是在我心仪的马六妹面前朗诵“春天到了,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这样优美的句子时,马六妹那陶醉的眼神弄得我的心像鬼抠似的。而孙富贵还故意用那种夹生的普通话很煽情地朗诵,为了报复他,我趁他不在的时候多次向小伙伴们透露孙富贵的尿炕史。 [/COLOR][/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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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我们将牛撵上坡后,孙富贵又开始给我的梦中情人马六妹朗诵“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二等于四,三加三等于六……”这样高深莫测的学问。我当时就火了,骂孙富贵是“拉尿狗”,孙富贵当场就和我动了武,他的威猛令我吃惊,他的拳头使我在马六妹的面前把脸丢得精光,最后我边哭边骂他是“小私儿”。孙富贵也不理我,只是用一块小石头在另外一块重约三十斤的石头上写了一行字,他还哈哈地笑着告诉大家他写的是:“赵腊狗是孙富贵的幺儿(儿子)”。听着小伙伴们哈哈的笑声,我心如刀绞。 [/COLOR][/SIZE]" d% P. c. Q9 E; {3 K8 h1 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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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W* S2 U" v- j 我想了很多报复孙富贵的方法,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他骂我的话告诉父亲,然后我的父亲就会去告诉他的父亲,最后的结果是:孙富贵被他老爹痛扁一顿。最好是打断这个混蛋的一条腿,因为马六妹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瘸子的,我这样想。但是,空口无凭,得有证据啊! [/COLOR][/SIZE]" l0 ^/ k9 o6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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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7 m: D5 G8 d/ [/ G) V 就这样,当夕阳西下,伙伴们消失在山梁上后,我才把套牛的绳子绑在腰上,费尽吃奶的力气去搬写着辱骂我的语言的那块石头,我一定要把证据弄回家去给父亲看。虽然石头很重,但一想到孙富贵被他老爹痛打的场景,我的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COLOR][/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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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已经黑尽的时候,历尽种种艰难困苦后,我终于抱着“证据”出现在了家门口,父亲看着我一脸的泥和渗着血的手掌后惊讶地问我:“我们家又不修房子你搬石头回家干什么?”我当即就哭了,将案情简单地向父亲作了汇报,但是省去了我喜欢马六妹这一细节。父亲对我的遭遇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并端来油灯仔细对“证据”进行了勘察,勘察完后父亲很严肃地表示,虽然我保护和搬运证据的精神值得肯定,但我提供的证据可能不能作为马富贵被痛扁的直接证据,我慌忙问父亲为什么,父亲作出了如下解释: [/COLOR][/SIZE], X# ` s2 s, X4 n, a5 }
一、石头在我艰辛而痛苦的搬运过程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COLOR][/SIZE]
$ c# v& n0 p3 C6 `) Y* f! |+ M4 ` 二、马富贵在骂人语言创作中,将受害者“赵腊狗”的名字写成了“照拿勾”; [/COLOR][/SIZE]8 H% Y8 ~. ?& Z* {5 g1 K
三、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整句骂人话语的关键词“幺儿”,被文化水平低劣的孙富贵写成了“么儿”。 [/COLOR][/SIZE]0 c3 j, K2 c-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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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o0 W) D! Z9 f! ~6 f! C5 U 鉴于以上三点,父亲很明白地告诉我,恐怕孙富贵还是要继续逍遥法外了。我闻言“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同时向父亲表达了作为一个受害者的最后心声:“我要读书!”# q6 q; ^8 W5 R(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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